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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给妻子(散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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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5-04-22 15:51:28 来源: |
你不是教师,但你却嫁给了一名乡村小学教师。
31年前的冬天,我因父母双亡,无家可归,身价跌得作上门女婿也无人问津,你是一位伐木工人的千金,却微笑着向我起来。我怕你成为第10朵被“穷”吓退的“山茶花”,便“实话实说”:教师很穷,而且很辛苦。你却嫣然一笑:“穷怕什么?夫妻恩爱苦也甜嘛!”看你说得那么真诚,那么轻松,我感到莫大的安慰。
举债完婚后,你终于从幻想中走出来,你不像热恋时那样,尽看到教师的好处。“教师的确很穷,确实很苦。”你仍然笑着这样说,然而笑中藏着苦涩与艰辛。
你从闻名中外的沱牌舍得集团退休,有丰厚的生活费,可你从未在我面前趾高气扬,无论我对家里的贡献多与少,你都首先满足我的零用开支,从最初的每月80元,增至现在的300元。28年前,我读5年函授大学,花掉数千元,21年前,我应中国作协邀请进京参加文学笔会,“锤平”半年工资。你说这值,山村小学教师并不低人一等。
逢年过节,走亲访友,弟兄姊妹都能潇洒地献上一份贵重的礼物,而你却总是红着脸对亲友说:“我们不讲这些,能表达心意就行!”回到家中还自我解嘲:礼轻人意重嘛!
你默默承担着全部家务:买菜、做饭、照料一对儿女,乃至洗锅抹盆和拖地板,缝补浆洗。双休日,家务活你从不让我沾边,说是让我好好备课,看看书、充充“电”。你常说:“穷就穷点,苦就苦点。可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穷苦闹情绪而误了山里的孩子们。”
名人名言我读了不少,可是能铭刻于心的却不多。你不是名人,是一位只有高中学历的普通良家妇女,但你这句朴朴实实的话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,催我奋发,催我上进,催我更新。
那个年代,我期期都要为家庭贫困的孩子垫支近千元学习费用,就连微薄的工资有时也难以兑现。于是回到家,我也像别人那样满腹牢骚,念念有词。你却装出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,还一个劲地安慰我:急什么?给学生垫学杂费,保证孩子不辍学,将来他们会记住你的;国家财政一时困难,暂时工资无法兑现,到头来总会发给你的,何况你“爬格子”,还能或多或少换点儿收入。其实,我知道你比我更着急,购商品房欠下巨额债务,讨债人常常堵门;两个孩子读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、大学,年年开销也不是一个小数字。
退休前,你是一名包装工人,干计件活,多劳多得,为了多领那么二、三十元,你常常节假日争取上班。看到你那疲惫瘦弱的身影,穿着打扮与乡下妇女差不多,我总是一阵阵内疚与心酸。
书橱里只有一大摞获奖证书,一枚市“助人为乐道德模范”白奖奖章,一个“四川省十大最美乡村教师”有机玻璃奖杯,一捆捆发黄的样刊样报,它们除了能向你说明我精神上的“富有”之外别无他用。经过你的勤劳持家,精心培养子女,如今,债也还清了,儿女也大学毕业在省城有了体面的工作,家里的日子越过越滋润。在你生日来临之际,我给你唱一首发自内心的歌:“大山深处筑‘希望’,血汗浇灌桃李芳,贤妻相助无穷力,躬耕沃土育栋梁”。 (张萃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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